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凛冽的寒风像是凶猛的猎犬追逐着陈阳,那尖锐的气息仿佛刺骨的匕首,无情地划在他的脸颊上。尽管穿着条貂皮大衣,陈阳仍能感到寒意如流水般透过衣缝,一点点侵蚀着他的体温。他顺手将皮帽子压低了,试图遮挡些风雪,但寒风无孔不入横扫他的脸颊,将他的耳朵冻得生疼。
他每跨出一步,感觉脚下冻得结实的江面都传出难以察觉的颤动,那种冰凉的坚硬仿佛透过鞋底直接戳进了骨头里。左边空荡荡的袖管随风狂舞,犹如一只无处安放的灵魂,而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手,似乎比那真实存在的一只更为疼痛。
陈阳的每一次呼吸,都是针刺般的苦痛,冷空气刮过喉咙,像是在提醒他这段旅途的每一秒危险。他盯着远方那几乎看不见的江桥轮廓,身体因寒冷而隐约颤抖,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图。恍惚间,他感觉江面两侧伸展出无数因寒冷凝固的树影,宛如鬼魅,随风呜呜低语。
到了指定的位置,陈阳终于停下了脚步,轻轻哈了一口气,白气从嘴边升起,在寒风中散得漫无踪影。他环顾四周,发现桥洞下面如他所料,空无一人,四周寂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。那种孤独感像是无形的手,将他的心狠狠攥紧。
他拉开劳杉借给他的枪袋,离身放在一旁,而自己选择倚靠在桥洞的一侧蹲坐了下来,背后的刺骨冰凉瞬间袭遍全身。中村正雄挑地方的讲究——此时此地,四下人迹罕见,这种寒冬腊月里更显得孤寒逼人。陈阳从口袋里抽出一包香烟,他嘴里叼起一根,却因为风太大而打了数次火机都未能点燃,心底不由涌上一丝烦躁。
“啧啧,你小子,胆子确实够大,居然真敢一个人来。”一道慢悠悠的声音,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,从黑暗中飘荡而来,像是夜枭的低鸣,令人毛骨悚然。
陈阳对面,一道人影缓缓浮现,如同鬼魅般从浓稠的夜色中剥离出来。那人影的左袖空荡荡地飘摆着,在寒风中摇曳,如同死神的招魂幡。陈阳抬眼望去,昏暗的光线下,中村正雄那张阴鸷的脸,如同雕刻般深刻,带着一丝戏谑的冷笑。
陈阳没有理会中村正雄的嘲讽,只是低头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。咔哒,咔哒,火石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却始终点不着那根香烟。风太大了,仿佛要将这微弱的火苗吞噬殆尽。
中村正雄见状,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,步子不急不缓地走近,伸出仅有的一只手,手指骨节分明,带着老茧,仿佛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。
他十分随意地替陈阳挡住了风,那动作没有一丝多余,就像是替自己点一根烟那么简单。火花终于窜了出来,亮了一瞬间,跳动着映在两人各自肃杀的眼神里。
陈阳低头靠近火苗,将香烟点燃,深吸一口,缓缓吐出一道烟雾,用平静到几近冰冷的语气说了句,“谢谢。”
中村正雄退后一步,站在陈阳对面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,仿佛在提防着什么。然后,他伸手指了指陈阳空荡荡的左袖,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:“怎么样,很不适应吧?失去一条胳膊的滋味不好受吧?”
随后,他顿了顿,又继续说道:“不过没关系,过段时间习惯就好了……”
“不不不,”中村正雄突然笑了,笑声低沉而阴冷,他轻轻摇晃着手指,如同戏弄猎物的猫,“你不会有习惯的机会了,今天,我会送你去和你的胳膊团聚,在地狱里!”
陈阳抬起头,透过缭绕的烟雾,目光如炬,直视着中村正雄的眼睛,缓缓开口问道:“中村正雄,你凭什么就那么断定,我一定会少一条胳膊?”
“哈哈哈!”中村正雄仰天大笑,笑声在空旷的江面上回荡,如同夜枭的啼鸣,令人毛骨悚然。他开始讲述边海春的故事,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残忍。
中村正雄的故事如同毒蛇的信子,一字一句地舔舐着陈阳的神经。他讲到边海春如何把他刺伤的,他又是如何将边海春折磨而死,一边说着,中村正雄脸上还露着得意的笑容
当中村正雄的故事结束时,陈阳默默地点了点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和愤怒,“也就是说,你那把飞刀上的毒,就是根据当年我师伯边海春用簪子刺在你身上的毒,对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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