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天门(五)-《万鬼来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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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几个人也都各自回家,去交代事项,收拾包袱了。

    时间紧迫,赵之清也不方便搞什么践行宴,但还是来了。送了一沓厚厚厚的灵符,叫她贴身带着;敬了一杯酒,祝她一路平安。

    杜思云将灵符小心放好,笑道:“一清长老的灵符千金难求,这礼物贵重,我可要好好收着。”

    赵之清笑着摇了摇头,“只要人在。这些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。”

    “周温书听了怕是要气死!”

    “对了,”杜思云赶紧借这个机会问他,“前几天都找不到你人,你怎么啦?”

    赵之清沉默良久,道:“我总放不下庆一那天说的话。”

    杜思云感叹说:“这小佛子确实狠,吸纳天地灵气的难道就只有我们吗?佛门灵气就不算灵气?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。”

    赵之清道:“庆一自慧云大师后接替佛子之位,一向谨遵佛门典律,从未行差踏错。突然有这样的惊世骇俗的行为,实在叫我心中不解。”

    “他一心想进后山翻看于师叔的档案,更是让我不解。”

    杜思云道:“也许天都府和佛心宗已经不是暗斗,而是明争了。我小时听掌习说过,于师叔叛门虽然不杀一人,不带走一物,却逼得当时的天都府实力倒退了百年。从天下第一大派,变成了上三宗之一。”

    “他受门派悉心栽培,却为了个女子反叛出门,是天都府百年来最大的耻辱。庆一提他,无外乎羞辱我们罢了。”

    赵之清却说:“虽然我没见过于师叔,但有时常常从师父嘴里听见他的名字。师父说他不是叛门,是为了‘寻道’。”

    杜思云心想这寻得是什么狗屁大道,不叛门寻不得?不正大光明的,就寻不得了?但她也没说出来,毕竟这话是余向竹师叔所说的。

    赵之清轻轻地转动着酒杯,道:“这几日,我准备找机会与他接触。问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随你吧。”

    赵之清笑道:“算了,不提这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次出门,你一定要多加小心。魏行光一个人,你就很难对付。还不知道他背后是谁,有多少同伙藏在暗处。这次说是诛杀叛徒,清理门户,却也只是掌门派出去的一队先锋,在前面探路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前路未知的太多,没什么人愿意插手,你又何苦蹚这趟浑水。”

    杜思云猜他是担心自己不过练气期而已,随便碰上什么人,都能被对方弄死。可她也有自己的底牌,只是不方便说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次“践行宴”,算是让她真正意识到了,她确实不怎么招人待见。

    除了赵之清以外,就顾行霜送人传了简讯来。只不过比较恶毒。

    她说自己没有精力和将死之人打交道。

    杜思云一笑而过,顾行霜没嫁给少惜凡的时候,就一直在玉衡峰呆着。魏之师叔能算她半个父亲,她晚上还不知道在哪里偷偷抹眼泪呢。

    今日天气尤其闷热,再加上她心里有事,根本就不能入睡,索性点了油灯坐在窗前。果然晚上下起雨来了,牛毛似的,斜着飘下来。一阵风吹来,就能把它们送进屋内。

    窗外的树被沉沉暝色笼罩着,树影随着风时而摇摆。

    杜思云桌上一不摆琴棋,而不放书画,就坐在窗前,感受着绵密又湿冷的雨点飘到脸上。

    外面突然传来了车轮的声音,碾过水滩,显得特别清晰。她站起身,冲着门口值夜的那个女孩说:

    “等会要是有人来,你就说夜深了,我不见人了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,回身把一点亮着的灯火也掐灭了。仍旧静静地坐在窗前,她看见黄承贤被人推着过来,他们几乎是跑这来的,油伞根本没起到作用。

    肉眼可见的身上湿了一大半,头发也搭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杜思云在窗边刚好看见二人走过院子,接着听见低低的交谈声,小女孩告诉他们:“杜大人已经睡下了。”

    然后是祁树的声音,她今天还在藏书楼里听到过。

    “杜大人一大早就要启程,咱们早点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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